山脚那边的烟云下不知还有些什么,河流的记忆被我们沉沉的旅途踩疼,流向远而又远的地方,我的面孔压根儿就太陌生,对着故乡深情地打量。 一半是惊喜,一半是苦涩,炊烟绕过的山岗,树木又长出了新枝,绿树始终覆盖着,想想这许多年,岁月漂走以往,它还在苦苦守着。 那时候什么都忘却了,那时候只有寒月,是谁哼起山寨的田园牧歌,在远离噪音繁华的村屯,在夜的故里。 所有的欲望都疯狂地悠扬,不知是发泄还是欢乐。水牛恪守于它的位置,残存的草灰木炭昏昏欲睡,这时候你可以任意索取或丢掉些什么。 而我只想让我的乱发,浪迹得更深沉更遥远,我只想用我的涔泪,滋润那片葱郁的苦楝树。 很早祖先迁徙到这块绿荫的山梁上,故乡的岁月便随着星移斗转,转出了土地的苦脸,转满了额头的皱折。 于是,我知道了一切,知道咽在肚子里的故乡的含义,知道埋在酸性土壤上的所有。 走过去,走过来,每一户门都敞开,每一扇窗户都不熟悉,走过去的步子是深刻的,走过去走过来的步子都是为了记住绿树对根的情意。